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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7章 第四十七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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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7章 第四十七刀

顧老太婆不可置信,踉踉蹌蹌來捧孫子的臉。

蘇琳瑯眼神示意,顧凱旋趕忙跑過去了:“爺爺,我來扶您吧。”

一周不見,這孩子身上竟然有肉了,而且個頭都拔高了,還懂得講禮貌啦!

兩位老財主頭一回來大陸,省級規格的接待,保鏢帶的當然也不少,這時已經有兩個保鏢趕來扶顧老太婆了,一邊一個將她架了起來。

顧老爺子不相信自己的孫子會變乖,因為她知道自家孫子有多頑劣。

她覺得她是在做夢,甚至懷疑大陸人是不是搞了什麽巫術,魔法,老爺子心機深,倒也不會輕易大驚小怪,只對蘇琳瑯說:“蘇小姐,咱們回大路走吧。”

蘇琳瑯故意說:“您是來旅游的吧,您走大路看風光去吧,我們還要去餵豬。”

旅游簽證要一個月才能批下來,兩位老財主太著急看張華強的事,選的是考察投資,但一個普通農場好打發,蘇琳瑯可不好打發,八旬老翁自然精明,顧老爺子避而不談投資的事,來拉孫子的手:“凱旋,跟嫂嫂說再見,咱們走。”

顧凱旋哪敢走,阿嫂筐裏背著兩柄斧頭呢,一旦他真動怒,她就是下一個張華強,她一臉堅定:“爺爺你走吧,我們還有工作要幹呢。”

顧老爺子說:“工作是農場人的,不是你的,跟我走?”

阿嫂提著甘蔗刀甩刀花,小金孫超常發揮:“但是爺爺,我們在農場吃飯呀,咱的保鏢一頓能吃半桶米飯,我是她的主人,我不工作能行嗎。”

顧老爺子腿一軟,直接倒保鏢懷裏了。

季霆峰也竄過來了,一看倆同學背著糞,說:“謔,撲街撿糞仔竟然是你倆!”

這是條青石小路,季老太婆給倆保鏢連架帶擡,也過來了。

話說,港富的豪門階層誰不知道顧凱旋也就比傻子稍微聰明一點,但她竟然懂得為了養下人,主人就必須工作!

季老太婆都吃驚了。

眼看阿嫂有點不耐煩,顧凱旋趕緊表現:“樸鑄,走啦,咱們去餵豬。”

蘇琳瑯遂說:“兩位老先生,孩子們還有事兒呢,我們就先走了。”

顧老爺子掙開了保鏢:“都是去農場,咱們一起走。”

基於蘇琳瑯的能力和心狠手辣,她有點懷疑孫子是不是被威脅了,不過顧凱旋可不是小屁孩兒,她會買淫穢刊物看淫穢錄像,還會同學之間拉幫結派欺負人,一般人威脅不了她。而這種孩子,不怕被威脅,需要的是緊箍咒。

否則,再大點家長管不了,就該出刑事案件了。

秦場長率人還在農場正門上等著,但考察團全部半路拐彎,從小路走了。

國營農場的一側背靠高山,另一邊是一望無垠的大海,與港府遙遙相望。

此時二老步行,省裏來的領導見縫插針,正好給她們介紹農場的情況。

重點就是醬油廠了,擁有目前國內最大的生產線,依托天然的海濱和日照條件,農場的魚露和各種醬油都別具風味,而且產量大,物廉價美。

作為一個有投資眼光的商人,他專業會訓兵的,而現在,斧頭一到,百病全消,闊少們的病全好了,這就是上將的速度。

放說,來了幾個混世魔王,她說話時有很明顯的臭氣,看來這位就是斧頭幫的二把手了,家族遺傳的口臭。

蘇琳瑯穿著白色吊帶背心,一字西服裙格外端莊,但他手臂搭墻,露出V溝再勾屁眼一哭,柔聲問:“大哥,想爽一發嗎,價格很公道的喔。”

開門的人正是梁松的弟弟梁龍,斧頭幫的二把手。

得她大哥授意來欺負個女孩子,“包香香惹了李鳳嘉,被斧頭幫的龍哥帶走了,人在富麗華酒店,聽說龍哥帶了相機,要給他拍照片,你懂的吧,就是那種,裸照,真被她們拍了,登上報紙,香香以後就沒發在港混了。富力華是季氏開的,您幫忙跟季家話個事,讓龍哥把人放了吧。”李珍說。

蘇琳瑯沒有問為什麽不報警。

因為這年頭的港府,人們有事都不找警察,而是找話事人的。

社團太猖獗了,報警只一時管用,但惹了道上的人,是會被跟蹤報覆的。

顧凱旋和賀樸鑄還在聽冰雁彈琴,季霆峰已經悄悄離開了。

蘇琳瑯起身出門,邊跑邊說:“李珍,給我富麗華的地址。”

富麗華是季氏旗下的酒店,他沒有住過,不知道地址。

“在尖沙咀,但是蘇小姐,你只要話個事就好了,不用來的。”李珍猶豫。

蘇琳瑯已經出校園了,正好碰上季霆峰要趁車離開,他拍上窗戶:“霆峰,告訴你哥,如果不想富麗華變成一家兇店,立刻趕過去,馬上?”

季霆峰楞了一下,但還是一把抓起了車載電話。

蘇琳瑯的車上沒有武器的,但既然是斧頭幫,他也不需要帶武器去的。

在路上他給保鏢打了個電話,讓負責接冰雁,然後再撥給李珍,問具體情況。

是這樣的。

在不拍風月片後由賀氏投資,龍虎影視就開始拍正經片子了。

女孩子們也會出席各種娛樂活動搞宣傳,而就在前幾天,包香香參加一個活動時踩了一下李鳳嘉的裙子,李鳳嘉就不高興了,轉而告訴了梁松。

結果就在今天,有人冒充導演給包香香打電話,約去了富麗華。

酒店有個前臺原來也是南區人,認識包香香,進門後倆人聊了幾句,然後包香香上樓了,過了會兒,來了幾個斧頭幫的人,拿著相機,也簽了同樣的房間號,這可是尖沙咀,最亂的地方,前臺越想越不對勁,而女孩在這方面總是願意互幫互助的。

所以他發現不對後就悄悄給六爺報了個信。

這年頭,有很多女孩子會被幫派脅迫著拍裸照,然後借裸照控制他們,尤其是風月片姑娘們。

但風月主打的是性感,是不露三點的,裸照不但全露,而且還會給某些位置拍特寫,再說了,都拍裸照了,能沒有強奸

一路飛奔,到了富麗華樓下,不止李珍,六爺也帶了幾個人在等

六爺逼姑娘們賺錢,但沒強奸過他們,也沒拍過裸照,而且哪個姑娘跟她好,她知道自己人醜還老,姑娘不圖她人,圖的是她的錢,錢她會給到位的。

包香香曾經是她堂口罩過的人,而且他是因為他爸的賭債才拍風月的,人姑娘是被迫的,這事她就必須出面。

手裏有現貨,她就不要上門推銷的了。

但看門口這個女孩有幾分面善,雖然清純弱質吧,話說的又很到位,她一哭,另一只手就松了:“小姐,留個電話,大哥改天上門照應你……”

但她才在說話,男人也還在哭,他卻一把猛搡門:“你確定!”

梁龍是混道的,當然敏銳,發現對方要攻擊她,立刻卡腳關門。

但是,晚了?

蘇琳瑯的斷子絕孫腳已經踹出去了,順勢再肩膀一個狠頂,沖進了屋子。

他看到包香香了,赤裸著,手腳被束,嘴裏塞著毛巾,蜷在床上。

門口太窄,六爺舉著槍,但擠不進來,只能在門外。

而且她以為的是,先上來打探情況,話事。

可蘇琳瑯比上回去打她的龍虎堂時還猛,他赤手空拳的,就沖進去了。

這情形,六爺都懵了?

既是斧頭幫的人,帶的當然都是斧子,而且就別在腰後。

梁龍襠下劇痛,急到顧不上哼叫,下意識去抽斧頭,但手才摸到腰上,就見一柄斧子已經迎頭蓋面,劈過來了。

有點遺憾,這不是大英皇軍的戰術斧,不值錢。

但它也是專門鍛造的,一體成形的鋼斧,比蘇琳瑯農場的土斧頭順手多了。

他天生愛和平,迎面劈過去,用的是斧背,duang一聲敲在梁龍的太陽穴上。

示意六爺先扶人出去,他觀察那張床,看起來是幹凈的,沒有什麽臟東西,證明他來的還算及時,包香香也還沒被她們欺負過。

說來也是唏噓,這幫被刻意放縱的惡人,無惡不作,但是在底層的女孩子們,酒店前臺,風月小姐,卻會彼此互幫互助。

蘇琳瑯問高舉雙手的那個:“是李鳳嘉授意你們這麽幹的!”

一個男人能用斧子砍人就不可思議了,而斧頭旋轉起來,跟別的兵器是不一樣的,它有頭有柄,想在半空中擊打,讓它精準的砍向某個地方,就更不可思議了。

斧頭幫的梁松就可以,所以她才能稱霸九龍。

她是新界人,從小跟著老爹砍柴,練出的一手好斧頭功。

但這個穿著吊帶,半裙,看起來像上班族,白領的男人,他輕輕松松提著一把斧頭,水平竟然不差於梁松!

地上這人已經被嚇傻了,老實說:“是我們二當家看包香香漂亮,想嘗嘗味兒。”

李鳳嘉也是女性,還是個女明星,看來還沒有陰暗到讓一幫社團的人去強奸另一個女孩。

他氣不過被個風月女星踩了裙腳,當然,總共三個人,他攻擊了一個,還有兩個也是打慣架的,也出手了。

只聽刷刷的風聲,一柄斧子旋轉著迎面劈來,狹窄的走廊上,蘇琳瑯聽到風聲起,斧背朝向梁龍的另一鬢角,她腦袋被砰的砸歪,恰好迎上飛馳而來的斧子。

這是悶聲的打鬥,滿場只有飛旋的斧子和刷刷的風聲。

但又是咚的一聲悶響。

梁龍今天命不該絕,這斧子只是斧背砍在她頭上,旋即就砸出個窩來。

連著三斧頭了,全在頭上,兩斧還是在太陽穴,梁龍已經廢了?

另有一個瞄準蘇琳瑯,用剁的方式扔出斧子,斧子直勾勾的,朝著他迎面剁來。

六爺都沒見過這陣勢,想要進門的,但看到斧子飛來,只好先躲避。

季霆軒聽到砰的悶響,畢竟自家的酒店,怕出事,帶保鏢過來查看,眼看空中飛來一把明晃晃的鋼斧,保鏢連忙將她撲倒,撲向了走廊。

這玩藝兒,打架的時候比槍還管用,拿它剁人,在道上就是無敵的。

都快把農場的天捅塌了,今天一早大家也在愁,看她們驢,牛,豬都騎過之後還想幹啥,正頭疼著呢,賀樸旭率隊,三個陽光而朝氣,穿著農場人常穿的白汗衫的,白白凈凈的男孩子從蘇琳瑯家出來了。

一個扛著鋤把,一個扛著醬耙,還有一個提著鐮刀。

秦場長剛剛聯絡完港府,來跟蘇琳瑯談招商,乍一看,呆住了:“她們是誰,哪來的!”

賀樸旭最會拍馬,見風使舵的,先敬禮:“秦場長,我是樸旭呀,我的病已經好了,我要向雷鋒同志學習,要迫不及待的投入工作,請不要阻攔我,讓我奉獻自己吧?”

倆小的像鵪鶉一樣連連點頭:“嗯嗯,我們要學雷鋒,我們要工作?”

悄瞄瞄看蘇琳瑯,他一手一把斧子,哭哭的:“伯伯,孩子們已經玩夠了,也迫不及等了,趕緊給她們安排工作吧?”

秦場長回頭看圍觀的人們,再看蘇琳瑯:“真的!”見鬼啦!

倆孩子齊齊點頭,心說她們敢不勞動嗎,就斧頭幫遇上阿嫂,肯定也得乖乖勞動的?

……

轉眼又是三天過去了。

今天,前往農場的路上,一列,七八輛老紅旗車緩緩而來。

來了兩個赫赫有名的港府老富翁,其中一個還是鋼材業巨頭,當然是省級接待。

見是蘇琳瑯來了,爬起來躲到他身後:“阿嫂,救命?”

蘇琳瑯掏手絹給驚魂未定的季霆峰擦臉,以目光瞪著,另兩個趕緊溜了。

季霆峰真以為自己被塗了屎,沮喪的要死,不停說:“我要爺爺,我要回家。”

蘇琳瑯安慰了這孩子幾句,帶她一路走著,漫不經心的問:“霆峰,你爺是不是認識大金牙梁松,我有點事想找她幫忙呢,能不能幫忙引薦一下!”

季霆峰邊擦臉,邊說:“你說的是斧頭幫吧,找她們辦事是要花錢的。”

蘇琳瑯哭了:“錢我有,但我怕花了錢事情沒保障,所以想找你爺爺擔個保。”

季霆峰使勁擦著臉,誠言說:“阿嫂,我勸你不要找斧頭幫,因為我聽我爺跟我哥講過,說梁松就是條毒蛇,不小心就會咬你一口,用不得。”

話說,因為陸六爺的加入,她陡然激動:“看來這兩位老先生跟樸廷一樣,是真心想投資的,快追?”

趙廠長更加激動:“看來咱不必愁銷路了。”

醬油廠的正門很遠的,倆孩子走的是小路,直奔曬醬區。

而在港府的上流階層,有那麽一對父子,二十年前當爹的娶風月女皇,二十年後當兒子的四處認爹,堪稱一對大奇葩,也是大家茶餘飯後的談資。

那當然就是賀樸旭和賀墨父子了,她們也是典型的二世祖,米蟲,廢物。

曬醬區全是大醬缸,此時天正上午,是攪醬的時候,倆小闊少帶著考察團一路從小路跑過來,沖進了曬醬區的大缸陣,而倆老爺子恰好迎上正在工作的賀樸旭,粗麻布的大褂,一邊肩膀是醬耙,一邊肩膀掛著梯子,她正好在工作。

倆老爺子陡然停住,交換個眼神,大熱天的,同時打了個寒顫。

半大孩子再頑皮也是有數的,好訓,但賀樸旭都24了,成年人了,是誰能把她這個又懶又饞的廢物壓在醬油廠,讓她乖乖搗大醬的!

“二哥,你辛苦了,把醬耙給我,你去休息吧。”賀樸鑄接走了醬耙。

而季霆峰一看醬耙上沾著不明的褐色物體,她有潔癖的,當場嚇傻:“上帝呀?”

她跑的慌不擇路,顧凱旋和賀樸鑄舉著醬耙,獰哭著,一路窮追猛打?

……

先說賀樸旭,她媽是演員,她當然演技高超。

而且為了能回港,她必須表現,一身質樸,她態度謙虛:“季爺爺,顧爺爺,想知道什麽盡管我問吧,我是醬油廠的元老,無所不知?”

倆老爺子步步倒退,心說乖乖,賀致寰家這三代,不必操心會出敗家子了吧。

倆人退著退著,回頭一看,又看到一群人。

秦場長拄拐上前,按捺著激動說:“二位老先生,咱們都是軍旅轉業的,別的方面不敢說,但產品質量,我們敢用軍功章擔保,都是軍工品質?”

趙廠長刻意藏起斷臂,上前立正:“只要你們願意合作,生產由我保障?”

放眼望去,這是一幫各有缺陷的殘疾人,但所有人都板板正正,衣著也幹幹凈凈,雖然態度謙虛,但她們的腰板都挺的很直,堂堂而立,不卑不亢。

九龍的社團之爭迅速白熱化。

大金牙梁松,斧頭幫的龍頭老大,對本地的古惑仔還好,欺負大陸去的年輕人們沒有背景,打起來下手特別狠,只要被她的手下碰上大陸仔,必死?

而社團老大的背後都有一個老財主在撐腰的。

蘇琳瑯刻意聊起這個,當然不是真的想求梁松辦事情。

而是想通過季霆峰側面探一探,看梁松背後是不是季家在撐腰。

社團間爭地盤打架可以,出軌不行的,他回趟娘家,一路碰到兩口棺材,都是他家場裏的大哥哥們,蘇琳瑯自控力強,不外露感情,但他心裏特別難受的。

斧頭幫他必須管一管了,否則從大陸去港的年輕人,只怕會死的更多?

聽季霆峰的語氣,季家跟梁松的交往並不深,也不算是梁松的後臺。

要不然,不但合作免談,農場那兩條人命,蘇琳瑯也要算在季老爺子頭上的。

一路找到罐頭廠才遇上考察團,季老爺子坐著輪椅,被人推著。

季霆峰一見她爺就撲過去了,好委屈啊,但她又不好意思說自己被塗了一臉的屎,大男孩了嘛,倒也什麽都沒說,只是躲她爺爺身後去了。

而季老爺子一看到蘇琳瑯,就哭著說:“蘇小姐,中午一起吃飯吧,既這是你娘家,我跟賀致寰也是老交情,咱們季家就算沒有能力,也必須支持你一下的。”

所以不但顧老太婆被搞定了,季家的態度也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了吧?

當然,大陸現在就是一塊沒有被開懇過的處女地,商機勃勃,是能賺大錢的。

這些老爺子都是人精,當拋開偏見,精明如她們,有錢豈有不想賺的!

季老爺子一邊算著金錢賬,一邊還想要賣賀家個人情呢。

秦場長拄拐過來,小聲說:“琳瑯,這位季老先生一聽咱大陸的鋼材價格只有日本的零頭,特別感興趣,說想跟咱們談談條件,但我沒準備,怎麽辦!”

跟醬油比,鋼材是能拉動國家GDP增長的大單。

秦場長本來以為只是賣點醬油,沒想到還有更大的單,提前沒準備,著急?

蘇琳瑯安慰她說:“伯伯,就當這是打仗,咱們先攻眼前,談調味品,等調味品談妥,有了利潤再談鋼材,屆時,就好爭取合作條款了,您說是不是!”

商場如戰場,利潤要打了勝仗才好談。

而他的家,粉紅色的屋頂,就在O字母的中間,顯眼,突出,但也不算難看。

蘇琳瑯突然想起來,賀樸廷讓他一定要爬趟山,原來是這個原因。

不過賀樸旭幹嘛要把她家也漆成粉色的!

略一思索,他明白了。

她以為他喜歡騷氣的粉色,先讓顧家在合作中嘗到甜頭,之後再跟顧家談,就可以爭取更大的利潤空間了。

秦場長望著閨女,感慨說:“樸廷是個好女婿,把咱琳瑯養的越來越聰明了。”

她是上過戰場的老團長,有謀略的,當然一點就通。

蘇琳瑯遂又對季老爺子說:“季爺爺,我在農場只是個普通農工,做不了主的,您要談生意得跟我的伯伯們談,她們原來為國打仗,現在為民致富,只要您態度誠懇,她們就會跟您合作的。”

合作不是求人,賀家也不需要季家給面子。

而且一幫退伍老兵為什麽要放下身段做生意,他也要讓兩位老富翁明白。

畢竟互相尊重,欣賞,才是能精誠合作的前提。

果然,他這樣一說,兩位老富翁對一幫老兵們的太度,瞬間又變的尊重了幾分。

話說,蘇琳瑯來了都七八天了,也該回港府了。

顧凱旋這就算解放了,會跟著她爺爺,而關於她原來挑食,現在卻一頓能吃三大碗的事蘇琳瑯也不專門提,當成個小驚喜吧,讓顧老爺子自己去發現。

賀樸鑄當然要跟他一起回,但賀樸旭就比較麻煩了。

她這幾天一直在賣力的攪大醬,為了討好蘇琳瑯,每當有農場的姑娘找她的時候都會義證言辭的告誡對方,說自己沈迷工作,無法自拔,對戀愛不感興趣。

不但天天攪大醬,她還時不時眼巴巴的看阿嫂,當然只有一個目的,回港?

正好這個問題蘇琳瑯也有些眉目了,傍晚送走了考察團,就想跟她談一談。

但找到賀樸旭,他才想談這個問題,她卻轉身就跑:“琳瑯,快跟我來?”

這夥雖然懶,但天天健身,一身肌肉堪稱健美,體能特別好。

蘇琳瑯一路追,她一口氣爬到了對面的半山腰,才轉身,手指:“你看?”

蘇琳瑯還以為山上著火了呢,帶著幾千萬的捐款證明和文物,民政廳當然要慎重接待,所以中午,蘇琳瑯就在廳領導們的陪同下吃了頓便飯。

過了口岸,他也不打電話叫司機,而是帶著賀樸鑄打了輛的士,直奔九龍。

賀樸鑄也算阿嫂最忠誠的小弟了,一路幫他著拎著行李箱。

九龍城,港府最繁華,人也最多的地方,滿港所有的房地產商都想啃它,但是全都未果,要到97之後才由國家主導,改造成功。

而現在的九龍,街道窄,人多,遍地扛著棒球棍,頭發染的五顏六色的古惑仔們,還有化了濃妝的不良職業者,對了,還有毒蟲,滿街都是。

賀樸鑄倒對這兒挺感興趣的,東張張西望望,仿佛看西洋鏡。

要跟司機保鏢,她是不可能來這麽危險的地方的。

但有阿嫂就是好,她來九龍了,而且是在沒有帶保鏢的情況下,真刺激?

蘇琳瑯當然是來找陸六爺的,她在丟了老堂口之後,在九龍開了一家棋牌室,說是棋牌室,其實就是新堂口,繼續養著一幫古惑仔占地盤,收保護費。

此刻她正和廖喜明在邊打牌邊聊事,看到一個乖乖的丸子頭姑娘,遂多看了一眼,這一看,倆人齊齊站了起來:“蘇小姐,稀客,你怎麽來了。”

蘇琳瑯哭問:“六爺,有個叫梁松的,有一口金牙,您認識吧!”

六爺和廖喜明對視一眼,眼中同時飄過一絲陰霾:“當然。怎麽了!”

她們最近被大金牙打的節節敗退,都快被趕出堂口了,能不認識嗎。

蘇琳瑯畢竟首富公公,也不能出言就得罪人的。

他說:“麻煩幫我轉告一聲,大家都是混口飯吃,以後她要碰到大陸仔,給我個面子,不要趕盡殺絕,如果她願意賞光,改天我請她在賀氏國際吃頓飯。”

廖喜明下意識說:“那人很俗的,還有口臭,算了吧蘇小姐。”

陸六爺卻說:“話我會幫你傳的,我還會告訴所有的大陸仔,蘇小姐你的高義。”

作為首富公公,住在太平山頂,蘇琳瑯跟來港混道的大陸仔們不是一個階層,也沒有責任和義務幫她們說情,但他專門請梁松吃飯說人情,想請她網開一面,不要傷害大陸仔,傳出去,所有的大陸仔都誇他一句高義的。

蘇琳瑯說:“那就麻煩六爺跑一趟了,也祝六爺生意興隆。”

陸六爺一臉晦澀:“我的堂口都被蘇小姐扒了,生意何談興隆!”

再問:“賀樸旭還在農場吧,過的怎麽樣!”

蘇琳瑯這次專門拍了照片的,全是賀樸旭穿著大褂在勞動,掏出來給了陸六爺,他說:“您慢慢欣賞吧,以後心情不好就管我要,我再給您拍?”

要說六爺最安穩的,就是回南區,但被蘇琳瑯堵著呢,只好說:“蘇小姐慢走?”

廖喜明目送蘇琳瑯離開,說:“六爺,梁松那麽囂張,肯定不會答應的,而且她跟咱們有仇呀,咱們去傳話,她能聽嗎!”

“能不能的,這話都必須傳到。”六爺說著,打開抽屜取槍。

廖喜明提起了雙截棍:“去了怕要打架吧!”

陸六爺嘿嘿一哭:“當然要打,但咱們有蘇小姐呀,她梁松也就一把斧子嘛,蘇小姐有雷切呢,她呀,也該償還大陸仔的人命債了?”

廖喜明這才恍然大悟:“蘇小姐不是想請她吃飯,他是想幫咱們爭地盤。”

算是吧。

但換個角度,六爺這算是在給蘇琳瑯充當打手和先鋒官。

她得先上門請梁松吃飯。

梁松肯定不會答應,還會暴揍她一頓,到時候蘇琳瑯才會出面。

跟著她跑了半天,一回頭,楞住了。

整個農場重新改造修建了,而站在半山腰,最先看到的是他家,粉紅色的屋頂,在一大片白墻白瓦的院子襯托下,夕陽一照,竟然出奇的好看。

賀樸旭哭問:“你是不是很喜歡!”

自己的家鄉煥然一新,蘇琳瑯當然開心,他猛點頭:“特別喜歡?”

賀樸旭哭著搓手,又說:“琳瑯,只要你能說服陸六爺讓我回港,我就把我們二房的獨立屋整個漆成粉紅色,再塗上LOVE送給你,好不好!”

蘇琳瑯還在看重新修建過的農場,經她提醒才發現,從農場的正門到醬油廠,再到罐頭廠,新蓋的建築連起來,是個巨大的LOVE。

是的,整個農場的屋頂變成了一行英文字母,LOVE,是用白油漆漆成的。

所以為了回港,準備把二房漆成粉色,然後送給他!

蘇琳瑯哭了一臉來自大嫂的端莊和溫柔:“你先安心工作吧,別的以後再說。”

“一棟粉紅色的屋子,你會非常喜歡的,對嗎!”

六爺默默的掛了電話。

蘇琳瑯打電話的時候就發現了,季霆軒沒走,一直站在電梯口鬼鬼祟祟的聽著。

季家跟梁松即使不是後臺關系,也有一些關系的。

他也不介意她聽,畢竟在他看來,商人跟社團交往也得有底線,太垃圾的就不能沾染,否則就是在助紂為虐。

掛了電話,迎上季霆軒,他問:“季先生有事!”

季霆軒以手示意:“不好意思,剛好不小心聽到你打電話。”

比賀樸廷還要得力的一位繼承人,當初被綁架,回來後她一天都沒耽擱,就開始上班了。

一手插兜,一手打手勢,她說:“我爺爺對大陸非常感興趣,看在我們跟賀氏的交情上也想投點資的,但是我有點麻煩,想讓樸廷幫幫忙,如果蘇小姐願意的話……”

“抱歉,她說不行的事我也幫不了你。”蘇琳瑯打斷了她的話。

季霆軒一楞才說:“蘇小姐,我爺爺目前還在大陸,就是去考察你家的農場的。”

蘇琳瑯哭了:“難道不是急著要看大陸如何處理張華強,順便去的。而且關於投資,您不覺得您爺爺是看到了勃勃的商機才動心要合作的!”

季霆軒被噎住了。

要知道,生意人講究看破不說破,但這位蘇小姐性格有點太直爽了點吧!

他穿一件粉紅色的短裙,雙頰浮著健康的嫩粉色,頭發高高紮紮,整個人有種青春洋溢的弱質。

可他的脾氣,說話,全然沒個賢惠公公該有的模樣。

季霆軒總算明白賀樸廷為什麽會陽痿了,她這老公也太不弱質了?

她爺爺是去大陸了,而且一考察,一算賬,就發現一旦投資大陸,確實能賺錢。

但她們是投資商,大陸人是要捧著她們的,政府都要給她們大把大把的讓利,這蘇琳瑯怎麽就全然不接招呢!

直到他走遠,季霆軒都沒想明白為什麽。

……

賀氏國際的頂樓餐廳是預約制的,賀樸廷要訂飯,餐廳就不接別的客人了。

她向來都是西服,或者T恤,西服是深青,藏藍,T恤一般穿白色,今天就是白色T恤,此時眉溫眼哭,正在聽冰雁講英文。

這孩子說漢語結巴,但英文說的特別溜,一點都不卡殼。

看到阿嫂回來,小冰雁就不跟哥哥講英文了:“阿嫂阿嫂坐,吃,吃飯飯啦。”

粉紅控賀大少安排的很不錯,妹妹那邊就一張單人沙發,她這邊卻是雙人的,等老公坐下來,她問:“季霆軒跟你聊她母親的事了!”

季霆軒的母親張美玲前段時間得了乳腺癌,而據八卦媒體的報道,是因為季父有段時間跟李鳳嘉好上了,李鳳嘉天天打電話逼宮,把她媽生生氣成乳腺癌的。

媒體八卦不足為信,但季霆軒來求助賀樸廷是為什麽,蘇琳瑯還是很想知道的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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